本次展览旨在探索人类在整个历史中彼此相爱的方式 图片来源：DENIS CHARLET / AFP.

爱是一种情感，这种情感人皆有之。爱的方式有很多种，这些方式也随着人类历史的演进而不断发展着。爱情这种浪漫关系在一个又一个时代里不断变化，给艺术家们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

2018年9月25日法国卢浮宫博物馆（Musée du Louvre-Lens）展出以“爱”为主题的展览，追溯了人类爱情方式的演变历史。这个展览从爱被视作原罪的时期起开始追溯，直至回顾到追求爱情自由的20世纪。本次展览，或者说是爱情方式的演变史，就如同一则充斥着崇拜、激情、英勇、自由和浪漫主义的爱情故事。展览揭露了女性、爱情、两性关系、人类欢愉与情感是如何在各个阶段中不断恢复正名，最终达到自由恋爱的过程。尽管这段演变历史十分之长，本次展览却没有平铺直叙地将所有的细节展现在人们面前。相反，展览主办方精选了250件不同媒介的作品展出，这些作品来自不同文明、文化背景。展览总共分为7个部分，每个部分着重强调了一个爱情关系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重要转折点。通过文字记载和视频片段，各种古代雕像和中世纪珍贵物件，或是通过展示梅姆林、弗拉戈纳尔、德拉克洛瓦（Memling, Fragonard and Delacroix）的画作，卡诺瓦、罗丹、克洛岱尔（Canova, Rodin and Claudel）的雕塑作品等，向人们呈现了一个个精彩的爱情故事。

“危险的诱惑”与善良的母亲”

展览以古代丧葬雕塑作为序幕，向人们展示了直至死亡也要夫妻合体的永恒爱情。随后，开始了对女性“诱惑”（SEDUCTION）中所谓的危险部分进行了专门的探讨。在西方，异性间的爱情史有着一个糟糕的开局。基督教徒和希腊人认为：伊甸园（Garden of Eden）和黄金时代（the Golden Age）之所以消失，其原因归咎于来自世界上第一个女人的诱惑。这个女人可能是或夏娃（Eve），也可能是潘多拉（Pandora）。在他们看来，不论是参孙，还是圣人圣安多尼时期，夏娃女儿的后代是毁灭男性的罪魁祸首。一旦涉及到通奸问题，女性往往被视为主要的罪魁祸首。为了抵抗女性的诱惑力所带来“危害”，有的人将女性放在其父亲管控下的家中；有的人甚至会将女性锁起来，以便遮掩她们的魅力。这种对女性的污名化有时候会导致他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为满足一己私欲，对女性做出不良的行为。通过古代历史和神话故事中频频出现的女性被抓捕和绑架的情节就可见一斑。但实际上，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由性别差异而产生的那么简单，即使是在同性之间也有类似的描述。比如说在希腊神话中，伽倪墨得斯（Ganymede，希腊神话中特洛伊国王的三子）这么一个美少年也经历了类似的遭遇（编者按：在较晚期的神话故事中，宙斯变成了巨鹰将伽倪墨得斯从山上劫走）。

那么，爱，这种一开始不顾他人意愿的征服欲，是如何转变成为旨在分享情感的一种浪漫关系的？

随着基督教的不断发展，这种对女性的污名化最终与“母亲”的形象融合。这也是宗教中“崇拜”（WORSHIP）的概念之一。就算按照人们所说的那样，夏娃关上了人类通向天堂的大门。那么在基督教中，“玛利亚”（Mary），这个既是处子又是圣母的形象，则将天堂的大门重新“打开”了。在此时，女性作为其丈夫的妻子，以“母亲”的形象重新获得了其应有的地位。然而，这种“正名”是有条件有代价的：在两性关系里，没有灵与肉的快乐，有的只是女性作为生育工具的另类目的而已。然而女性的肉体自有其“报复”：当贞洁成为一种美德，由于性崇拜而产生的狂喜则使人颤抖。

“激情”

所以女性究竟是如何从“危险的诱惑”和“善良的母亲”等等这种世俗的刻板印象解脱出来的？通过后来的贝都因部落（Bedouin）关于莱拉和玛吉努（Layla and Majnun）的爱情故事，和通过阿拉伯-安达卢西亚（Arab-Andalusian）的诗歌，人们发现了爱情的第三种方式——“激情”（PASSION）。激情为人们在他们庆祝宫廷爱情时被吟唱者所歌唱。女性成为了其伴侣的主宰，以女性的吻来表达对男性的真爱。在15世纪，国际象棋就是这种宫廷文化的一个典型代表：在国际象棋中，骑士必须仔细观察具体规则，展示其智慧和策略，以成功“夺取女王”（taking the queen）。这是游戏中最有感染力的一部分。与此同时，经过几个世纪的宗教对撒拉本舞（sarabandes）和嘉年华的谴责，历史上的第一次与伴侣共舞，终于成为两性相互征服过程中的重要一步。事实证明，这样的接触有利于双方身心的完美结合。

这种由宫廷开始的爱的相互关系逐渐变得开放和流行：这些宫廷罗曼史的出现延伸出了小说这种写作体裁。比如说 奥诺雷·杜尔菲（Honoré d’Urfé，1607–1627）的牧歌小说《阿斯特蕾》（L’Astrée）。又或是拉斐特夫人（Madame de Lafayette）的小说《克莱芙王妃》（La Princesse de Clèves，1678）。也正是这个时期，史居里女勋爵（Madame de Scudéry）出版了她追溯爱情“关系”（RELATIONSHIP）的著作。至此之后，绘画、雕塑、和装饰艺术在对女子的殷勤下共同谱写着共享爱情欢愉的乐章。那时候女士所用的扇子和紧身胸衣也体现了这些细节。

“自由化的欢愉”

对两性关系的微妙发现也引起了人们对自由化的欢愉（PLEASURES）的重新追求。从唐璜（Don Juan）到卡萨诺瓦（Casanova），自由主义的形象从17世纪的征服收藏者跨越到了18世纪的感性享乐爱好者身上。当然，自由主义不是男性的特权，女性也有权拥有和追求。男人们和女人们通过闺房的布置、美味晚餐、和各式内衣，在光影中、在镜子前，从室内到室外，再从室外到室内，探索着亲密关系间的乐趣。

人们对欢愉的追求能否与充满激情的爱相结合呢？ 爱的方式的演变彼此不同。在启蒙运动时期，人们对于欢愉的追求就由“浪漫主义”（ROMANTICISM）所代替了。在那个时候，爱被是作为一种情感。而因爱而结合也逐渐取代了因物质因素而被安排结合的婚姻。比如说婚礼上洁白的婚纱还有蜜月，这些新仪式体现了这些种种变化。除了已婚夫妇的日常生活之外，诗人和剧作家们对爱情和激情的歌颂甚至超越了他们对死亡的歌颂——比如说，歌剧《阿波罗与雅辛托斯》（Apollo and Hyacinth）、戏剧《罗密欧与朱丽叶》（Romeo and Juliet），或是小说《保罗与维吉妮》（Paul and Virginia）等等。

19世纪，社会对爱情的接纳，是爱情这一概念迈向社会的重要一步，也是爱情关系开始与社会共识产生差别和冲突的开始。在20世纪时，有一对夫妇，双方都认为自己是他们关系中活跃而主导的一方。因此，对爱情中自由关系（FREEDOM）的追求和个人在关系中重要性的追求，逐渐往乌托邦式自由恋爱发展。这一发展趋势，从婚姻关系开始，逐渐往扫除所有传统关系框架的方向前进着。

因此，今日的爱情故事是否能像童话故事那样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呢？本次展览就希望人们能够有所收获，借此谱写他们自己爱情浪漫关系中新的篇章。（文章来源：Art daily；编译：李琦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