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网记者 王春 通讯员 胡昌清

通过空壳公司领取发票，然后以“返点”形式销售给全国千余家企业抵扣税款。通过半年的缜密侦查，辗转大半个中国，浙江龙泉警方日前一举打掉2个犯罪团伙，捣毁4个窝点，成功破获涉及全国20多个省、区（直辖市）的“1·16”特大虚开增值税发票案，抓获犯罪嫌疑人20名，总开票金额逾100亿元。

空壳公司两个月开票700万

引起警方重视

2018年1月初，龙泉市国家税务局在工作中发现，龙泉市众磊酒店有限公司和龙泉市恩赐广告有限公司两家公司所开的发票有异常情况，且涉及金额不小。税务部门于是迅速将相关线索向龙泉警方进行通报。接报后，龙泉市公安局立即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开展调查工作。 

1月16日，一名男子以龙泉市众磊酒店有限公司名义来到龙泉国税局领取空白发票时，被龙泉市公安局介入调查。经警方询问，该男子供述，是以领酬金的形式替他人申领空白发票，并通过邮寄的方式将领到的发票直接邮寄到广东省深圳市。

经过询问和调查，侦查人员发现这两家公司在2017年11月份注册，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开具了700多万的发票，两家公司都是空壳公司为何会开具巨大金额的发票数额？龙泉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大队民警与国税部门联合走访注册地没有找到这家公司。随后，警方通过查询公司的注册人、法人代表，发现这个法人代表是温州人，办案民警立即赶到温州，调查发现这个所谓的法人代表根本就没有注册过这家公司，而他的身份证曾在2017年遗失过。

一时间案件陷入困境，谜团重重。

深圳公交站的一次“偶遇”

揭开案件的关键

为了尽快把这事情搞清楚，1月17日，龙泉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大队民警董浩然主动请缨，连夜赶往广东深圳。

深圳，一个人口超千万的城市，对于民警董浩然来说，要在这样茫茫人海中寻找细微的线索，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是案情就是命令，董浩然仅凭着一个电话号码和银行账号，在深圳警方的配合下，在该市罗湖区锁定了一个嫌疑对象，但是，这条线索也只是几段模糊不清的监控视频而已。

监控不清晰，无法辨别嫌疑人，怎么办？民警董浩然联合当地警方连续几天在监控区域附近排查，希望能够碰到这个人。下足了功夫就会有收获，1月20日，董浩然在经过一个叫太白路公交站台的时候，看到站台上有一个人，监控视频里的人有几分相似，机不可失，民警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控制住该名男子。在深圳的街头，办案民警与苦苦寻找的嫌疑人就这样不期而遇了。经过简单问询，董浩然确定该男子就是警方一直在寻找的嫌疑人邱某。

邱某，广东省饶平县人，警方在他随身携带的两个包裹中查获了大量的空白发票、企业营业执照、公章和身份证等物品。同时，警方也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虚开发票的聊天信息。

根据邱某的供述，他的工作就是把这些从全国各地收集过来的空白发票存放到仓库，再把仓库里已经开具好的发票取出，寄往全国各地。警方判断，邱某所说的这个仓库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犯罪窝点，那么，这个窝点又在哪里呢？

通过走访排摸，董浩然把目光锁定在了深圳罗湖区的一栋写字楼内的三楼。龙泉警方开展突击检查，在该窝点内查获了电脑、大量的空白发票、企业营业执照、公章和身份证等涉案物品。警方立即开展审讯和仓库的搜查，确定幕后老板姓詹，但詹某已经驱车离开深圳，逃往自己的饶平老家。

一个以广东饶平人詹某为核心，涉及全国多省的特大虚开发票犯罪团伙渐渐浮出水面。

层级分明任务明确

100亿级特大虚开增值税发票案告破

那么，这个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是如何运作的呢？根据警方的调查，这个犯罪团伙内部人员分工明确，有专门冒用他人身份信息注册空壳公司的，有专门在各地申领空白发票的，也有专门在各地负责接单的。

团伙内部也层级分明，最顶层的老板，是整个犯罪团伙的核心，掌握着资金和发票的流向；第二个层级是仓库，负责为老板运送和开具各地的票据。第三个层级是二盘，是信息传递的纽带，主要向仓库传递开票的信息；第四层级是票子，是分散在各地的业务员，他们面向受票单位，把收集来的企业和个人的开票信息，报送给二盘。

为了逃避打击，这四个层级的人员通常使用QQ、微信等线上联络工具，互不见面，也不知道各自的真实身份，他们通过这样的分工与合作，共同瓜分虚开发票这个犯罪产业链上的非法所得。

在捣毁这个犯罪窝点后，紧接着，龙泉警方又组织大量警力，联合税务部门，在查获的电脑和手机等涉案物品中提取海量的数据信息，进行分析研判。用了将近半个月时间，从10万多条信息中终于整理出案件的核心信息：从2014年开始，短短数年时间，这个犯罪团伙通过虚开发票，给全国20多个省、区（直辖市）几千家公司提供虚开发票工作，价值100亿级。线索摸清后，警方开展收网行动。

2018年3月，根据线索，董浩然和同事们连续作战，在杭州临安抓获了该犯罪团伙成员之一的李某。2018年4月，詹某在汕头市被龙泉警方抓捕归案。

詹某是直接做终端客户，负责往下找全国各地的客户，网上推广，他们需要发票的话就是找我谈这样子。詹某上面还有一个二盘手，就是专门收集我给的资料，然后二盘手上面还有个仓库，就是专门拿票的仓库，然后仓库后面才是那些主谋。

李某和詹某又是如何开始虚开发票这个犯罪活动的呢？

李某交代2015年他在浏览网页的时候，看到一些招聘兼职，他只是说帮忙代开发票，帮别人出差报销，这样子。

在2016年的下半年开始詹某从事这个虚开发票这个行业。在从事虚开发票的犯罪活动中，李某和詹某抱着侥幸心理，一步一步越陷越深。

通过对犯罪嫌疑人的审讯，2018年4月，董浩然和他的战友们又在广东深圳破获了另外一个制售假票据的犯罪团伙，至此这件公安部督办的特大虚开增值税案件成功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