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弯弯里有个府谷川。”一道弯弯绕的黄河,让陕西与山西隔河相望,陕西的府谷县就在弯弯怀抱里。
一路听到不少人说,府谷是个“特殊”的地方。其一,府谷位于陕西最北端,是黄河入陕第一县,滔滔黄河绕府谷而过,是为“秦源”;其二,黄河和长城在这里握了手,从黄河向西北延伸的明代榆塞长城城墙,便从这里起头,所以此地有个墙头乡;其三,这里的黄河不断拐弯,水流放缓,宜渡,从前是走西口的渡口,现在则是沿黄公路的起点;其四,府谷地处秦、晋、蒙接壤的“黄金地带”,素有“鸡鸣闻三省”之称。
在府谷境内的黄河沿岸,还真的竖着这样一块“一脚踏三省”的石碑。府谷县墙头农业园区党工委书记赵平指着石碑介绍,“石碑不同的侧面,分别指向内蒙古、陕西和山西,‘秦源得水、鸡鸣三省’就汇聚于此。”
滔滔黄河水,赐予府谷壮阔的自然景观,更滋养着府谷悠久的历史文化。建于黄河北岸石山梁上的府州古城,负山阻河,地势险峻。从山下上望,古城墙威严耸立,令人凛然生敬。而当我们沿着蜿蜒山路一路向上,再经历一段颠簸土路靠近府州城时,夜幕已经完全降落。褪却白日的喧嚣,夜幕下的府州古城,让人感到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厚重古朴,让记者有一种走近历史深处的神秘感。
踏进府州古城,犹如打开历史的侧门。走进名为“府州英华”的历史文化陈列展厅,从“堡寨林立、烽燧棋布”的明代长城,到“折氏先贤、忠勇报国”的英雄故事,巍巍府州的历史扑面而来。府谷县文管办主任王明清如数家珍告诉我们,府州城始建于五代时期,是我国北方保存最完整的石头城,城内有文庙、城隍庙、文昌阁、关帝庙、荣河书院等建筑,而这些建筑连同整个府州城一起,在1996年,被确认为全国文物重点保护单位。而府谷的七星庙,也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府谷不大,却坐拥2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历史之厚重,少不了母亲河的化育。
冷兵器时代,黄河乃天堑,具有天然的屏障作用。府谷境内绵延起伏百余里的长城,让襟山带水的府谷易守难攻,成为宋、辽、西夏、金的鏖战之地。各种文明在这里碰撞,各种文化亦在此交融,让府谷文化遗存格外丰富。在王明清的引领下,我们在手电筒的微光中,张望了一眼府谷的古遗址、古建筑、古陵墓、石刻,他自豪地说,“可以说为陕西省区县所罕见”。
结束“府州英华”的参观,王明清引我们到另一个展厅,并且还颇为神秘地说道,“这里面有稀罕物”——原来是两具完整的古脊椎动物化石。“这是府谷县出土的犀牛化石,距今约三百万年到七百万年间,说明当时是一个食物链比较平衡的生态。府谷出土的犀牛、长颈鹿这样的古脊椎动物化石较多,它们体型巨大,食量也很大,说明植被较好,食物丰足……”为何将古脊椎动物化石和历史文物一起展出,他认真解释道:“文物保护法规定,古脊椎动物化石和古人类化石同文物一样受到国家的保护。”一句简单的话,道出了保护文物的严谨态度和坚定决心。
在夜幕中走上古城墙,仿佛走进历史的纵深。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之前,就在这条大河之畔,战火燎原、金戈铁马。如今,鼓角争鸣已成历史,但立于危墙,眺望长河,聆听罡风,耳畔似乎犹有战鼓雷动、马嘶镝鸣……
再向四周环顾,古城墙上射来的灯光,城墙旁老宅的烟火气,黄河岸边的流光溢彩,又会瞬间将人拉回现实。
府谷,就是这样一个让你一脚踩着远古,一脚踏着现实的神奇所在。